【七柒】至死

•水仙，不拆逆
•意识流，没剧情，我流七柒同体
•伍六七是柒，柒是伍六七。
•伍六七是伍六七，柒是柒。
•bgm 《七百个灵魂》



请把生机 给其中一个我
当世界兀自腐朽 我会永远鲜活
请把死亡 给另外一个我
当世界缄默祥和 我将垂死悲歌




伍六七说自己是失忆的。失忆就是没有过去。可他想自己明明应该有过去。他蹲在婚礼桌上做第一个任务，看着眼前屏幕一帧帧跳着画面，画面上男生与女生一点点抽条长大，这让伍六七想起鸡大保放在他与小飞房间里的两株小花。两年过去两株颤巍巍的小花野蛮疯狂的长满了花盆，乱七八糟又烂漫的斜在夕阳下。大保拿了他的剪刀咔嚓剪掉绽出边界的花，沤在花根的土里。伍六七说你拿我给客人剪头发的剪刀做这种事哦，大保说一把剪刀而已啦，你将来还要用它当刺客的，一物多用啦节俭一点嘛。

伍六七醒来时身上唯一的过去只剩当胸一个大疤和造型古朴的令牌，令牌上一个小圈，圈内一个柒，端端正正，一笔都不出圈。后来神医给他当胸糊了个药膏，就连疤也看不见了。他就把令牌随身揣着，琢磨着也许某天能看见类似的呢，到时候还可以认个亲。但亲是没认着，还差点掉了小命。

但还是有一条刺客组织的线索，有线索伍六七就去够去抓。他当了偏僻小岛上的一名刺客，刺客排行榜上一万名开外的那种，随手就能抓一大把。伍六七就主动揽客，斜倚在大保j发廊门口拗个自认十分帅气的造型，一手拿剪一手捋头发，喊靓女要不要进来洗个头发啊？他也去做传单，但大保说做成小卡片形状啦有看点有观众，伍六七与大保就拿一打卡纸，剪裁成小卡片，他再捉着笔写自我介绍，大保看后说你再加个生辰八字就直接可以去相亲了，重写，写个名字与联系电话就好了嘛。写到凌晨，他们在太阳泛白时挨家挨户门缝塞卡片，比真的小卡片还要认真负责。

努力是有回报的，伍六七接到一个单，但和第一个一样不要目标的命。眼前的猫要刺瞎对方狗的狗眼。伍六七拼上两只手的食指中指与两只脚终于戳中了对方的一只眼，结果险些聋了耳朵丢了小命。在天上挨打时他认真想过，为什么明明不要目标的命可自己总是徘徊在死亡边缘，他被打了三十九下，他琢磨着也许第四十下就结束了呢，到时候再偷袭掉另一只眼，下个月房租就有了。但眼前一黑一亮，有声音在耳边喊柒，说对不起。他又听见死亡，喉咙破开的嗡哑声，或是短短一刹的呼吸，切开西瓜啪的脆响，撇折木枝咔的清脆。他晕晕乎乎，居然想着自己怕不是死了——可！死不是这样的。伍六七还可以感受到风，还可以听见一些很小的说话声，利器划破皮肤渗出血液。他想，死亡不是这样的，是从背后刺入的凉薄刀刃，是至死不愿触地的膝盖，是石桥破碎，是河水裹夹盐分钻入伤口密闭灵魂。但伍六七一睁眼还是在天上，刚刚的思想碎掉了，捡不起来。


大保剪下埋入根系的花烂成泥巴，分都分不出来。伍六七缠着绷带吊着一只手给人剪头发，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，哎你看外面是不是春天来了。

是春天了。柳絮飘满整个岛，丝丝挂在晾衣架上。被修剪好的花与树向边界蠢蠢欲动的发出新芽。伍六七一个月没接到单子，大抵是春天磨消了人与人之间的死仇，他也闲的轻松。偶然一次去神医那里看望可乐，可乐摘了假发给他看，头皮上冒出了新发，短短的一茬，她在阳光下笑的开怀，像极了不被花盆束缚的张扬的小野花。

春天来了，夏天还会远吗。但小岛上的春深似海时就开始炎热，大保就带着伍六七去沙滩上卖椰子。他在给比基尼美女擦太阳油前接到一单，于是带着怒火去刺杀船长。但带着怒火也没用，他连潜艇玻璃都打不破。他中途发绳断了一次，稍长的发散下来，蹭在脖子上有种诡秘的亲近感。他像是碎了，一片一片，碎成七百片。可又被人包裹住黏合，一片一片，合成一个完整的伍六七。


伍六七想，自己的过去好像跟自己的现在不太一样啊。

他在镜子前散了发看自己，左看右看，装一副凶狠表情眼神杀人，但就像搞笑的，伍六七还是伍六七。他无所事事，躺下睡了一觉。梦里罩着层红，中间刺着一抹白，像是光。他过去碰，光没有伤他，即使那光正插在地上一人的胸口处。光在人身上，人在深渊间。伍六七探头下看，觉得这倒像个地狱。死掉的人争先恐后向上伸手抓他，带着血污与腐朽。深渊转瞬被填满堆积。但伍六七自诩刺客，对眼前场景也是山崩于前不改神色。他嘀咕句，我怎么都不会觉得奇怪的呢，就像是我干的一样。

没准还真是，谁知道我过去是怎么样的。伍六七醒后回想着，咂巴了一下个中滋味。血样的场景，他偏尝出了海面破碎泡沫的苦涩来。


后来他在濒死之际看见镜子，是他房间里的那块，却碎到惨不忍睹。伍六七看着碎片中的自己苦恼万分，说新买没多久的呢，扑街啊。他摸上碎镜，对镜子碎成片的自己说，你这也太碎了，一道一道的，仿佛应了我被剪刀刺了个对穿一样，太不祥了，真惨。

之后伍六七听见自己的声音。

之后伍六七听见自己说，你要完整，你站着。

柒想说，你死一次，我就碎一次。碎掉的他与碎掉的千刃一齐站在伍六七面前，手伸出去贴上完好的镜面。柒张了张口，什么话都没说。他干脆收了千刃，现在碎的只有他了。他眼前被水蒙蔽，口舌充斥腥甜，耳边是水底浮上来的气泡声，每一个气泡里都有一个死于他手下的人，全是咕噜咕噜含混不清的尖叫哀嚎。他们漫天蔽地，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。柒充耳不闻，手起刀落。他使用破碎的千刃，组织使用破碎的他。 他重组起千刃，也重组起自己。

最后柒听见自己的声音。

最后柒听见自己说，你疼不疼啊。

伍六七倒是不太担心外面。那个王子应该被自己戳了个透心凉，再不济如果和自己这样留了口气，十三还在呢。他盘腿坐下，正儿八经的操心起自己莫名其妙碎裂的过去。伍六七说嗨我很耐打的，打不死的啦，倒是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，我认识个神医，我给你介绍一下啊。复而又一想，哎不对，他是我过去，我们是一个人哦。于是拍拍自己的胸膛，信誓旦旦的下保证说，你放心，从此有了我，保证不让你再碎。

柒没有理伍六七。给未来盲目下定论对双方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。他与伍六七擦身而过的时候伍六七拉住了他，伍六七问你要去哪里啊？柒沉默了一下，说去做任务。伍六七就哦，悻悻的收回了手。柒身影消失以前伍六七在背后喊那我还能记得你吗？我好歹也得了解自己的过去吧！

伍六七看见柒的背影在出口刺目的光芒中碎裂凝结。他一瞬间像是想起什么，是全身被碾碎的沉闷，清冷月光下的河流，暗无天日的血雾，是切开头颅啪的脆响，撇折骨骼咔的清脆，割裂血肉呲的轻快。伍六七浑身都疼，从外疼到内，但他没有碎，他还是完整的。他想那自己的过去——柒，他该是要多疼，疼到自己都不愿意记住。

可伍六七想记住。他想要是我也能记住那就也能帮他分担一点吧！碎就碎吧，好过无边无止的至死。他身边的画面太空，空荡荡的，只有柒。柒带着他的刀刺杀目标，血肉污秽在他脚下堆积，于是他向上，于是他碎裂。肌肤，脾脏。柒从内碎到外，但他一直护住心口。心口装了一个很小的柒，同时也是个很小的伍六七。那么一点小的他一直通通透透，直到一把刀从后捅了个对穿。

伍六七对自己说，这是你经历过的，你要记住，你要记住，你得记住！你要记起他！记起你曾将死，记起你仍有心，记起为了当下碎裂的过去。伍六七想你要记住柒啊，可能愿意去记他的只剩你了。


伍六七醒过来。是在自己的发廊里，床边站着神医。他扎了头发出门，一堆人围在门口，像是挑了个什么好日子集体剪发，伍六七觉得今天应该可以赚个钵满。他摩拳擦掌准备干活，在空中接住一把剪刀。

他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。

还在春天呢。


【END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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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歌一定要听哇！不是说一定要配着这篇（因为根本配不上歌啦（。
若是七柒同体设定的话大约是这样，七同时是柒柒同时是七。但总有句话是没有过去的人活的最轻松（什么），柒身上总压着层层叠叠的命与血，他与千刃一般碎裂着，将自己当成最为趁手的武器，拆分拼合着出击，疼痛也是早已忽略了的。但七不一样了，血与命被柒担下，岛上民风淳朴（？），有他真心以待的人，也有真心待他的人。
我流同体就是柒拼死都要护住一个完整透亮的伍六七，伍六七是柒，同时也不是浑身血污的柒。柒还是想要一个敢于剖开真心的自己，但柒的真心没人敢要，要过去也不敢还以真心，所以才有的伍六七（不然不可能失个忆就变个人嘛（强行解释
要是我流异体就可能有改动了emmmm比如七二十一柒十九这样的年上具体到时候再说吧（。
喜欢的话能不能评个论呢我想找个同好一起磕七柒啊（用腐朽的声音从棺材中喊